我的猫死了,在宠物医院推荐下,我找到了全城最温柔的宠物殡葬师,江屿。
他抱着我猫咪冰冷的身体,像抱着稀世珍宝,为它擦拭、梳毛,眼神悲悯又虔诚。
他说:“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地告别。”我被他的温柔深深打动,
在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,他成了我唯一的光。直到我发现,
我那完美体贴的男友突然性情大变,用最残忍的方式逼我分手。而这一切的背后,
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。 那只手的主人,就是江屿。我曾以为他是救赎我的神明。
原来他一手渡我,一手将我推入更深的地狱。温柔的宠物殡葬师,亲手埋葬了我的爱情。
1、沈澈的东西不多,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。分手的第六天,我终于有力气收拾他的遗物。
是的,遗物。在我心里,那个爱了我三年的沈澈,已经死了。我蹲在地上,
一件件地叠着他的衬衫,上面还残留着我熟悉的,混合着雪松与柠檬的洗衣液味道。
心脏被密密麻麻的刺痛包裹。直到我从他书房抽屉的夹层里,摸出那份文件。牛皮纸袋,
烫金的logo——一个 stylized 的字母“T”,
下面一行小字:“The Terminal - 终点站”。我抽出里面的东西。
是一份服务合同。服务名称:《“无痛”分手策划执行方案》。甲方:沈澈。乙方:终点站。
服务对象:林晚晚。合同金额:三十万。服务目标:在一个月内,
使服务对象林晚晚对甲方沈澈彻底死心,主动或被动结束恋爱关系,
且不产生后续纠缠。我的手指开始发抖,那几张纸变得有千斤重。方案内容详尽到令人发指。
第一阶段:人设崩塌。“切断其情感依赖,打破‘完美男友’滤镜。
具体执行方式:无故失联、言语贬低、否定其个人价值、对其热爱的事物表现出极致的轻蔑。
”第二阶段:引入矛盾。“制造不可调和的外部冲突。建议引入第三方女性,
展示亲密姿态,激发其不安全感与嫉妒心,
在争吵中将其定义为‘无理取闹’、‘歇斯底里’。”第三阶段:终局执行。
“选择服务对象最脆弱、最无法接受的时刻,以最具羞辱性的方式提出分手,
完成情感上的最后一击,确保关系彻底破裂。”每一条,都与我过去一个月的经历精准对应。
我对他工作上的成就表示祝贺,他说:“你一个做设计的懂什么?别来烦我。
”我抱着新买的情侣杯,他说:“幼稚。林晚晚,你能不能成熟一点?
”他甚至带了一个女孩回家,在我质问他时,他只是不耐烦地看着我。“温薇是我的客户,
你别作这幅怨妇模样,丢人现眼。”最后一页,是首席策划师的签名。龙飞凤舞的两个字,
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我的视网膜上。江屿。我拨通了沈澈的电话,
那边很快接起,背景音里有女人的笑声。“喂?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。“我看到了,
”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,“‘终点站’的合同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。几秒后,沈澈笑了,
是一种轻松的、卸下包袱的笑。“看到了啊。也好,省得我再费心了。”“三十万,沈澈,
我们的感情就值三十万?”“林晚晚,你搞错了一件事,”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又傲慢,
“三十万,不是我们感情的价格。是我摆脱你的价格。我觉得很值。”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
直接说分手不行吗?”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,胸口闷到无法呼吸。“不行。
”他回答得斩钉截铁,“你太黏人了,林晚晚。直接分手,你肯定会哭哭啼啼,没完没了。
我没时间应付那些。”他顿了顿,用一种炫耀的、残忍的语气说。“而且,
‘终点站’的服务真的很棒。首席策划师江屿,就是给你家猫办后事那个,记得吗?
他太专业了。他说,对付你这种情感依赖型人格,就要用最精准的方式,
一次性击溃你的心理防线,让你自己觉得配不上我,自己滚蛋。你看,效果不是很好吗?
”“他……亲自策划的?”“当然。他还夸我,说我是个好客户,执行力强。哦对了,
他还告诉我,你家的猫,其实就是被你这种过度的爱给‘窒息’死的。他说,你爱的一切,
最终都会被你毁掉。”2、沈澈挂了电话。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声,一声一声,
沉重得要把耳膜敲碎。“你爱的一切,最终都会被你毁掉。”江屿的话,通过沈澈的嘴,
变成了一把淬毒的刀,精准地插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。我抱紧自己,浑身发冷。
我想起三年前,我刚毕业,在设计公司被前辈抢走所有功劳,一个人在天桥上哭。
是沈澈走过来,递给我一张纸巾。他说: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,哭起来可不好看。
”他穿着白衬衫,在那个夏天的傍晚,整个人都在发光。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,
在我来例假时提前备好红糖姜茶,在我加班时无论多晚都会来接我。
他把我宠成了一个离了他就活不了的废物。我以为他是我的神,来人间拯救我。原来,
他只是为了在我习惯了被爱之后,再亲手把我打入地狱。
而江屿……那个在我失去“芝麻糊”后,唯一给予我温暖的人。我记得那天,
我抱着芝麻糊冰冷的身体冲进宠物医院,医生摇了摇头。“太晚了。”我当场崩溃,
蹲在医院门口嚎啕大哭。一个护士递给我一张名片。“这家宠物殡葬,很专业,也很温柔。
也许……能让它走得体面一些。”名片上就是江屿的名字和他的店,“归途”。我拨通电话,
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半小时后,江屿开着一辆黑色的车出现。他没有多余的废话,
只是从我怀里,小心翼翼地接过芝麻糊。那个动作,不像在接一只死去的猫,
而是在接一件稀世珍宝。“别怕,它只是睡着了。”他轻声对我说,“我会让它,
很漂亮地去往下一个旅程。”在“归途”,他为芝麻糊擦拭身体,梳理打结的毛发,
用小剪刀修剪爪子。他的眼神,是我从未见过的悲悯与虔诚。他告诉我,
他见过很多宠物主人,我是最爱芝麻糊的那个。他说:“它的眼睛闭得很安详,因为它知道,
它被全世界最好的人爱过。”那句话,将我从灭顶的悲伤中,拽了上来。
我把他当成黑暗里唯一的光。我甚至在心里想,
如果沈澈能有江屿一半的温柔和共情能力就好了。现在想来,多么可笑。一个是花钱的客户,
一个是收钱的策划。他们一个扮演冷血的刽子手,一个扮演慈悲的上帝。
联手给我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。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从黄昏坐到深夜。没有哭。
悲伤到了极致,原来是没有眼泪的。我拿起手机,翻出江屿的微信。
头像还是那片温柔的星空。我点开对话框,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去。“江先生,在吗?
”我想看看。我想亲眼看看,这个一手捧着珍宝,一手挥舞屠刀的男人,
到底长了一副怎样的面孔。他几乎是秒回。“在。林小姐,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吗?
”后面还跟了一个关切的表情。我看着那个表情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“没什么,
就是突然很想念芝麻糊。”我打字的手很稳,“也想谢谢你。你是我见过,最温柔的人。
”那边沉默了很久。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。手机屏幕亮起。“我也很想念它。
明天……要来店里坐坐吗?新到了一批很漂亮的波斯菊。”3、第二天,我去了“归途”。
宠物殡葬店坐落在城市一个安静的角落,门口种满了白色和紫色的花。推开门,
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。江屿正坐在前台,低头看着一本书,阳光透过玻璃窗,
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。他抬起头,看到我,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。“来了。
”他起身,给我倒了一杯温水。“你脸色不太好,没休息好吗?”他关切地问。我捧着水杯,
指尖的温度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。“嗯,做了个噩梦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轻声说。“是吗?
梦到什么了?”“我梦到……我的世界崩塌了。所有我信任的东西,都是假的。
”江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,随即恢复自然。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
用一种悲悯又专业的口吻说:“失去芝麻糊对你的打击太大了。
这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很正常。情感的崩塌,往往是重建的开始。”我差点笑出声。看,
多专业。三句话不离他的心理学理论。他把我当成了他那些需要“被策划”的客户,
随时随地都在分析我的“人格模型”。“江先生,你相信‘报应’吗?”我突然问。
他愣了一下,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。他沉吟片刻,认真地回答:“我相信因果。
每一个生命的离开,都是一个因果的闭环。我们能做的,就是尊重这个过程。”“那感情呢?
一段感情的死亡,也需要被尊重吗?”我追问。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带着一丝探究。
“当然。任何形式的告别,都值得被认真对待。无论是生命的终结,还是感情的终结。
”他说得那么坦然,那么虔诚。仿佛他真的是那个普度众生的神祇,而不是一个收费三十万,
策划别人感情死亡的刽子手。我的心在滴血,脸上却要维持着平静。“你说得对。
”我点点头,“所以,一个好的‘告别仪式’很重要,对吗?要让对方走得‘体面’,
没有任何‘痛苦’和‘纠缠’。”我刻意加重了那几个词。江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但我的表情太过正常,让他无法确定。“是的。”他回答,
“一个好的告别,是对逝去的一切,最后的尊重。”“那你觉得,什么样的告别,是最好的?
”我看着他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。他沉默了。这一次,他沉默了很久。
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,我看不清他的脸,只看到一个模糊的、温柔的轮廓。
他好像被我的问题难住了。也可能,他是在脑海里飞速地搜索他的“分手方案库”,
想找一个最标准、最完美的答案来敷衍我。“我认为,”他终于开口,
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,“最好的告别,是让对方……带着对未来的希望离开,
而不是沉溺于过去的怨恨。”真是滴水不漏的回答。我站起身,走到窗边,
那里摆着一盆新开的波斯菊。“花很漂亮。”我说。“嗯,
它们的花语是‘纯洁’和‘永远快乐’。”他走到我身边。我们离得很近,
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和焚香混合的味道。那是我曾经觉得无比安心的味道。现在,
只觉得恶心。“江屿,”我转过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你有没有……欺骗过别人?
”空气瞬间凝固。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。这个问题太直接了,
直接到让他无法再用那些哲学理论来搪塞。他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我看到他放在身侧的手,不自觉地握紧了。他被强烈的罪恶感折磨着,
一方面贪恋着和我相处的温暖,一方面又恐惧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天。我从他的眼睛里,
看到了慌乱。“怎么突然这么问?”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,但有些干涩。“没什么,
”我移开视线,重新看向窗外的花,“我只是觉得,活在这个世界上,每一次呼吸,
好像都带着谎言。”4、接下来的几天,我成了“归途”的常客。
我像一个真正的、走不出伤痛的顾客,每天都来找江屿聊天。我们聊芝麻糊的趣事,
聊那些被他送走的小生命,聊生与死。他对我越来越温柔,也越来越……痛苦。
他看我的眼神里,除了悲悯,还多了一丝我读不懂的挣扎和愧疚。他一定觉得,
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傻子。被男友用最残忍的方式抛弃,
还跑来对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感恩戴德。他一定在享受这种扮演上帝的快感。今天,
我觉得时机到了。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,换上了一条漂亮的裙子,走进“归途”的时候,
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又甜蜜的笑。江屿正在修剪一束白玫瑰,看到我,愣了一下。
“你今天……很不一样。”他说。“是吗?”我摸了摸脸,“可能因为,心情好吧。
”我坐到他对面,双手托着下巴,看着他。“江屿,我可能……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。
”他修剪花枝的手,停在半空中。剪刀的尖端,离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只有一毫米。
“……是吗?”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“恭喜。”“但是,我有点害怕。
”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苦恼,“他对我太好了,好到不真实。长得帅,家境好,
对我温柔体贴,无微不至。”我每说一个优点,江屿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我把我幻想中一个完美男性的所有特质,都安在了这个虚构的“追求者”身上。
“我怕这又是一场骗局。”我低下头,声音里带着颤抖,“我怕他也会像沈澈一样,
突然就变了。江屿,你这么懂人心,你帮我分析分析,好不好?”我抬起头,
用一种全然信任的、小鹿般的眼神看着他。他手里的剪刀,“啪”地一声掉在桌上。
他看着我,嫉妒、愤怒、还有一种被冒犯的职业本能,在他眼中交替闪过。他沉默了很久,
久到我以为我的戏演砸了。然后,他缓缓地、一字一句地开口了。他的声音很冷,
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柔,像一个顶级的、冷酷的外科医生,在解剖一具尸体。“太完美,
就是最大的不完美。”“第一,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。在你最脆弱的时候,
一个完美的拯救者形象,这不符合逻辑,更像是精心设计的剧本。”“第二,
他的付出没有要求。无微不至的温柔,是一种高成本的情感投资。没有回报的投资,
只有两种可能,要么图你的人,要么图你别的。你有什么值得他图的?”“第三,
他会让你产生‘我不配’的自卑感。通过不断地抬高自己,贬低你周围的一切,
让你觉得离开他你就一无所有。这是最典型的精神控制。”他一条一条地分析,精准,狠毒。
每一个字,都像是在复盘他当初为沈澈设计的方案。他越说越快,
完全沉浸在自己“关系刽子手”的专业领域里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。“所以,
你要做的不是接受他,而是击退他。”“你要比他更‘完美’,更‘无私’。他送你礼物,
你回赠更贵的。他为你付出,你为他付出更多。当他的付出感得不到满足,
当他无法再在你身上找到‘拯救者’的优越感时,他就会觉得索然无味,主动离开。
”“这叫‘捧杀’。让他死在自己一手营造的‘完美’里。”他说完,抬起头,
眼神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。然后,他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。
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或恍然大悟。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脸上所有的血色都褪尽了,
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。我的嘴唇动了动,用气声问他。“分析得真好。江屿。
”“这么专业的方案,是‘终点站’的白金套餐吗?比给沈澈的那份,还要贵多少?
”5、我的话音落下,整个空间死一般寂静。江屿脸上的血色,“唰”的一下全褪光了。
他脸上的错愕、惊恐、难以置信,交织成一幅极其狼狈的画。
那副金丝眼镜也遮不住他瞳孔里的地震。他张了张嘴,喉结滚动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刚才那个冷静分析、掌控一切的“关系刽子手”,瞬间变回了一个被当场抓包的小偷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什么……终点站?”“还要演吗?
”我笑了,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,“首席策划师,江屿先生。”我从包里,
拿出那份合同的复印件,扔在他面前的白玫瑰上。“服务名称,‘无痛’分手策划。